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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“很難喝,想吐,以後不要再調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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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“很難喝,想吐,以後不要再調……

當天,據隔壁宿舍的同學所說,他們聽到了堪比八級地震的笑聲,震得一個戴著耳機開黑的室友從床上滾落下來,磕傷了腿。

人倒是特別雞賊,借此為由休了一個禮拜的長假。

笑聲發出者劉瑯小朋友,絲毫不知自己有多麽放肆,仰著腦袋大笑,一只手掌不停拍打桌子。

相比之下,方丈和蔔夏克鎮定多了。

方丈打開自己的手機查看,蔔夏克逐字逐句念出:“一段小童年?”

不念還好,一念,劉瑯笑得更放肆了:“哈哈哈哈哈哈,一段小童年?這是什麽沙雕名字哈哈哈——”

笑聲戛然而止。

一陣涼意躥上劉瑯的後背,他打了個哆嗦,冷不防撞上童年陰颼颼飛過來的眼刀:“作業不想抄了?”

劉瑯秒變態度:“要我說,一段小童年這個名字取得好,取得妙,取得呱呱叫,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聽的名字。”

蔔夏克方丈鄙視:沒骨氣。

童年聽得舒服,發了個悠長的氣音,收了手機拿出課本和作業本,開始寫作業。

公寓這邊,千詩吟坐在臥室的床上,發現童年把微信名改成了一段小童年,笑著搖搖頭。

果然是個弟弟。

屏幕上,來電通知跳出來,蓋住了聊天窗,上面顯示著師兄兩個字。

千詩吟目光一滯,笑意轉瞬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劃下接聽鍵。

“有消息了?”

那頭安靜片刻,傳出男人肯定的聲線:“嗯,根據調查,那個人的住所我已經找到了,接下來我會先上門探探口風,如果可以,我再通知你。你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?”

千詩吟沈默,望向床頭櫃上一家三口的相框。

上面鑲嵌的照片印著窗外的陽光,曝開一片刺目的光圈,看不清樣子。

但他們的輪廓早已深深烙印在心底,揮之不去,包括——

腦中閃過幾個畫面,千詩吟斂眸,眼睫垂下,蓋住眸底翻湧的情緒:“還沒有。”

“沒關系。”男人緩聲安慰,“只要他在大學城裏,早晚會去酒吧。”

晚上六點半,童年高效解決了所有作業,提前半個小時到酒吧。

他想過了,雖然白天碰了壁,但只要有閨蜜弟弟加酒吧兼職這兩層關系存在,他們之間的交集會越來越多,不愁找不到親近的機會。

一個人心情好的時候,看什麽都是美好的。

童年進了酒吧,和調酒師打了聲招呼,邁著悠然的步調朝休息室走。

休息室裏,早一步到的寸頭服務員站在全身鏡前,下身穿著換好的制服西褲,上半身光著膀子。

不知道是不是和劉瑯一起兼職久了,被傳染了自戀屬性,寸頭對自己肌肉感滿滿的高壯身材非常滿意。

每次提早到休息室或者休息室沒人的時候,他的自戀屬性會自動激發,對著全身鏡擺pose.

一會兒舉起雙臂,展示凸起的肱二頭肌,一會兒握著雙拳憋氣,展示平坦的巧克力腹肌,一會兒高高撅臀,厚實的手掌重重一拍,晃出一圈波浪。

“看看這巧克力臀,真他媽有彈性。”

最後側身翹起蘭花指,擺出美少女的經典造型,完美謝幕:“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。”

側身的方向對著休息室的門,整個造型和經典臺詞一並砸進了打開門的童年眼中,好心情霎時凝結。

寸頭:“……”

場面一度十分尷尬,童年面無表情,徑直走到櫃子前,打開櫃門取出制服。

寸頭一拍腦門,從沙發上拿了套新的制服遞過去。他一靠近,童年腦中的警報拉響,二話不說,用櫃門擋住自己。

眼神警惕,像是在看一個變態。

最怕空氣突然安靜,更怕空氣裏都是尷尬。

寸頭尷尬地撓撓頭,往後退開一步:“那什麽,這是老板給你準備的。”

童年沒說話,眼神都沒變一下。

兩人維持這個狀態二點二秒,寸頭實在憋不住了,哈哈尬笑兩聲,把制服放回去,再火速穿好自己的那套,溜之大吉。

門關上,空氣裏的尷尬隨之散去,童年卸下防備,將舊制服放回衣櫃裏,繞出櫃門走近沙發,彎腰拿起新制服。

耳邊,寸頭說的那句“這是老板給你準備的”回蕩起來,他擡起手,細細撫摸。

柔滑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到嘴角,化開濃濃的笑意。

有人歡喜有人愁,因為白天的事,冰粉粉憋悶不已,自己明明是好心怎麽被當成在做壞事,於是跟著室友來酒吧消遣。

“哎呀,別愁眉苦臉了,這年頭好心幫老人都會被碰瓷,一個羅衫衫而已,沒什麽大不了的,不要因為不相幹的人壞了心情嘛。”室友拉著冰粉粉坐下,打開菜單,“我聽說這家酒吧的小吃很不錯,吃了心情就能變好了。”

冰粉粉想想也對,本來就不是她的錯,她為什麽要想那麽多。

吃一塹長一智,這次吃了個悶虧,以後再遇到相同的事,她再也不會去管。

她拿起菜單的一邊,和室友一起翻看菜單。

菜單不厚,除了各種酒和果汁,小吃是一大特色,完全可以當成一家餐廳來解決肚子問題。

冰粉粉被上面誘人的小吃勾起食欲,選好兩個單人套餐,叫服務員過來點單,心裏想著以後一定要多來,至少要把所有套餐全部點一遍。

“您好,請問需要什麽?”收到叫喚的服務員來到卡座邊上。

冰粉粉伸出手指點:“這個套餐和這個……”點到這,她擡起頭,興奮之色在看到服務員的臉時,墜崖一樣垮下來,嗓音拔高了八度,“怎麽是你?”

服務員也就是童年註視她一眼,眼裏沒有絲毫波動:“你認識我?”

豈止是認識,簡直是冤家路窄。

冰粉粉不明白,她不過出來消遣一下,怎麽都能遇到這個神經病,心情又變差了。尤其是童年還一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,她的心情更差了,蹭蹭兩下跌到了谷底。

不認識是吧?

說得跟誰想認識你一樣。

身旁的室友並不知其中因果,爆開一聲驚呼:“好帥!”

“?“冰粉粉懷疑自己聽錯了,“哪裏帥了???”

“哪裏都帥,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帥,啊死我了!”承受不住顏值暴擊,室友往裏倒下,動作又大又浮誇,可謂是一言難盡。

冰粉粉默默別過臉,不想理這丟人的家夥,一只眼睛斜著,上下打量童年。

平心而論,在酒吧的童年和在學校的童年有點不一樣,完全貼身的制服穿在他身上,少了青澀感,多了成熟的氣息。

她翻白了個超大的眼:“就一只童黑鴨,帥個毛。”

人靠衣裝佛靠金裝,一只黑心鴨就算換上金裝也成不了高高在上的佛祖,更別說普度眾生了。

童年當然不是佛祖,也沒那個普度眾生的氣量,相反,他的心眼其實很小,特別是對在意的人和事,換句話說就是護短。

冰粉粉的態度和口氣如此沖,他再是不留意也認出來了,她是中午在宿舍樓下的那個女神經病。但這裏是酒吧,他不想給千詩吟留下不好的印象,只能端著標準營業態度,耐心做好一個服務員。

“就這兩個套餐嗎?需不需要再加點其他的?”

冰粉粉腹誹,裝人也掩蓋不了你的黑鴨本質,伸長脖子高喊:“老板,換一個服務員!”

剛好千詩吟在吧臺招呼客人,聽到這喊聲,她把客人交給調酒師,匆匆趕過來:“這位客人,請問您有哪裏不滿?”

冰粉粉拉起還陶醉在顏值暴擊中的室友,朝童年努努下巴,進行投訴:“這人把我朋友迷成了——”

花癡兩個字卡在了喉嚨裏,她倏然睜大眼眶,瞳孔滿滿的都是千詩吟的模樣。

千詩吟:?

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,她回頭看向童年。

童年搖搖頭,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。

她只好轉回去,彎下腰,擡手在冰粉粉眼前晃了晃:“這位客人?”

這位客人變成花癡了,握住千詩吟的手,深情款款地說:“叫我粉粉。”

原本因為童年,冰粉粉顏值即正義的觀念破碎了,千詩吟的出現,如同一支強力膠水註入她的心坎,將碎片一一粘合,成功修覆。

轉換成最直接的後果,是接下來一周,冰粉粉天天來酒吧,纏著千詩吟。

寸頭感嘆:“不愧是我老板,果然和我一樣魅力無邊,男女通吃。”

童年忍無可忍,發動了攻擊,一字一句從牙縫裏擠出來:“這位客人,我們老板很忙,如果你再這樣,會影響到我們的營業,希望你能理解,主動離開。”

冰粉粉早有準備:“我幹嘛要離開,從今晚開始,我也是酒吧的一份子了。”

很明顯,冰粉粉是為了千詩吟來兼職的,以她對千詩吟的喜歡程度,再加上對童年的厭惡,留下來兼職,很有可能會搞破壞。

不能讓那種情況發生,童年故意刁難,面上義正辭嚴:“兼職不是學習,想學的時候學,不想學的時候就不學,如果只是一時興起,大可不必如此。”

“那你呢?”

“我是在自力更生。”

“嘁——”冰粉粉一個字都不信,“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姐夫是岑老師嗎?還需要自力更生?”

童年反問:“那你呢?你家人是做什麽的?”

冰粉粉大方道:“我家是開事務所的。”

童年“哦”一聲,拖了點腔調:“那麽按照你的邏輯,一個家裏開事務所的大小姐,更不需要出來兼職。”

冰粉粉:“你——!”

一個人在討厭另一個人的時候,無論對方做什麽都是討厭的。

冰粉粉被童年的話堵住,刷新了認知,覺得他不僅臭屁惡劣,而且全身上下哪哪兒都討厭,絞盡腦汁想反擊的話。

雙方一時僵持不下。

千詩吟看這會兒酒吧人不多,想了個辦法調解:“要不這樣吧,你們兩個來一次調酒比拼,如果粉粉贏了可以留下來兼職,如果年年贏了可以決定粉粉的去留。”

童年:“好。”

冰粉粉:“好!”

大戰一觸即發。

調酒師讓出吧臺,和寸頭靠在一旁觀戰。

“你說誰會贏?”

“童年吧,看起來自信滿滿的。”

“粉粉美女也不差啊,你看她晃酒的動作,很嫻熟,應該是練過的。”

當然童年和冰粉粉都不是專業的調酒師,不會那種炫酷的晃酒技巧,只是用力在搖晃,覺得差不多了,打開器皿把成品倒入酒杯裏,放到吧臺上。

千詩吟一一觀看,初步判斷成品的色澤都挺不錯,至於味道,要嘗過才能知道。

“詩吟姐,先喝我的。”冰粉粉端起酒杯自薦,千詩吟接過,抿了一小口,給出評價,“味道很不錯。”

那是當然。

冰粉粉揚起下巴,沖童年丟了一個得意的眼神,鼻子翹得老高。

童年不以為然,端起自己那杯遞給千詩吟:“我的肯定比她的好喝。”

通常來說,這種絕對的話容易出現打臉的情況。

千詩吟放下冰粉粉那杯,接過童年的,也抿了一口。

……怎麽形容呢?

應該像是酸甜苦辣鹹五味隨便倒在一起,匯成一股奇怪的味道。

千詩吟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眉心,而後輕輕滾動喉嚨咽下,放下酒杯。

“這場比拼,粉粉勝出。”

“噢耶!”冰粉粉歡呼雀躍,身體蹦起來,高興得像只兔子。

童年錯愕:“怎麽可能。”側過臉,不可置信地看向調酒師,“我是按照專業手法調的。”

調酒師表示這鍋她不背。

冰粉粉拍拍胸脯,自豪且得意:“我可是從小泡在酒瓶裏的,什麽酒我都喝過。”

童年自知失策,但還是不相信會輸。

他抓起酒杯親自嘗,結果剛入口就變了臉色。

“對不起。”他把酒杯放回去,喉音在怪味的侵蝕下略顯艱澀。

千詩吟:?

“讓你喝了這麽難喝的東西。”

“……”

千詩吟張了張口,話還沒出來,童年主動擡起了雙手,掌心交疊著攤開,形成一個厚實的小垃圾簍:“如果想吐的話就吐到我手裏。”

冰粉粉:“……”

怎麽感覺有一股白蓮花的味道?

千詩吟安慰:“其實還好。”

童年耷下眼簾,聲音悶悶不樂:“你不用安慰我。”

“……”千詩吟斟酌了下。

“既然你這麽要求了,那我就說實話吧。”

“你說吧。”童年閉上眼,勇敢直面,“我能接受。”

下一秒,啪的一聲落下,千詩吟打掉他的手,直白地嫌棄:“很難喝,想吐,以後不要再調了。”

童年:“……”

冰粉粉:“噗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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